买游戏交易平台有哪些

类型: 奇幻 地区: 厄瓜多尔 年份: 2000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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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情介绍

《买游戏交易平台有哪些》是唯影欢愁💄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奇幻厄瓜多尔片,该剧讲述了:争执之间,洛玉衡带着许七安从洞穴底飞上来。 小小的天宗,竟出了两位卧龙雏凤偶然听见只言片语的许七安忍不住吐槽,烦闷的心情稍稍好转。 天宗的圣子圣女不但奇葩,还能说相声。 “怎么样?有没有问到有价值的情报。” 李灵素也好奇,但不敢这样无礼,同时察觉到师妹似乎和徐谦关系不错。。。 因为师妹面对徐谦时,竟没有半点拘谨和恭敬。 魂飞魄散李妙真一愣,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,又茫然又惊讶。 反倒是楚元缜和恒远,两位经历过地宫历险的地书碎片持有者,脸色一变,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。 他们亲生经历过古墓探险,深知古尸的可怕,若非监正留在许七安身上的后手帮助他们消除了那次厄运。 天地会恐怕早就因创始人和重要成员夭折而解散。 可是,那么强大的古尸,竟然魂飞魄散了? 楚元缜低声问道,换成其他环境,他或许会觉得问这个问题不太妥当,但在场的都是自己人。 李灵素虽然半熟不熟,不过既是天宗圣子,又是天地会成员,可信赖。 至于苗有方,楚状元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。 这类高级别的隐秘,层次没到,根本听不懂。 许七安沉吟道:“我怀疑是墓主回来了。” 这句话听的众人脊背发寒,有些头皮发麻。 “会对你有威胁吗?”李妙真的关注点清晰明确。 许七安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,道: 李妙真微微颔首,漂亮英气的瓜子脸沉重了几分。 没能听到机密的李灵素则有些失望。 许七安环顾众人,道:“我和国师要回一趟京城,你们是随行,还是就此别过?” 楚元缜笑道:“正好要请监正帮忙炼制地书碎片。” 许七安能凭借地书感应、收集龙气,是因为监正在地书碎片中刻了阵法。 地书是世间唯一可以承载龙气的法宝。 临安坐在小塌上,陪着母亲陈贵妃说话。 她穿着梅色的袄子,蓬松的罗裙,精心梳理的发髻插着小凤冠、银鎏金头钗、花丝点翠镶宝石金凤簪脖颈挂着纯银璎珞。 等闲女子哪怕容貌生的美丽,这番打扮也很难驾驭的住炫目奢侈的首饰。 但临安独独适合这种打扮,且能很好的驾驭住,为她的美貌增添色彩。 素衣淡妆的临安,美则美矣,却没有特色。 奢靡华贵的打扮,则让她跻身绝色行列。 陈贵妃端着茶盏,姿态优雅,眼角有着浅浅的鱼尾纹,虽说没了年轻时的姣姣风华,但胜在体态丰腴,别有一番魅力。 陈贵妃审视着自己的女儿,忽地感慨道: “而今陛下已是九五之尊,母妃现在唯一的心愿,就是看着你出嫁。 呀临安听到母亲说起这个,心里还是有些小羞涩和喜悦的,她也觉得自己该出阁了。 总是待在皇宫和临安府,简直无趣,也该换个地方住住,比如许府就不错。 她刚想说些什么,便听陈贵妃道: “定国公的次子到了婚嫁的年纪,前阵子,定国公的夫人来宫里做客,与我喝茶时说起此事。 “她求我替儿子向陛下求亲,把你娶回国公府。” “小小国公怎么容的下我嘛,母妃莫要说笑,回绝了便是。” “国公府容不下你,什么地方能容你?临安你年岁不小了,以前先皇沉迷修道,对你们这群皇子皇女的婚事不管不顾。 “凤栖宫那个怨妇更懒得管你们,现在太子登基,朝堂风气焕然一新,很多该做的事,可以做了。 “母妃知道,定国公夫人是存了私心,那爵位是长子的,次子没份儿。这才想着娶一位公主回府,让次子也能有个锦绣前程。 “自魏渊战死靖山城,大奉损兵折将,那定国公当年打过山海关战役,领兵打仗的本事极为出色,陛下非常看重。 “定国公次子,同样一表人才,文武兼备,对你又情有独钟。去年你们还曾见过呢,听国公夫人说,自打见了你,小公子便魂不守舍,朝思暮想。” 我都忘记他长什么样儿了临安心里小声嘀咕,板着圆润娇俏的鹅蛋脸,没好气道: “这倒不是。”陈贵妃笑道:“他一心只想当明君,哪有精力关心你?是母妃自己的意思。” 临安就很有底气的抬了抬下巴:“那你跟皇帝哥哥说呗。” 她对那个曾经的小铜锣早已芳心暗许,皇帝是知道的。 不过朝中知者甚少,比如定国公这样勋贵。要不然,也不敢派他夫人进宫试探。 陈贵妃脸上笑容渐渐消失,漠然的看着她,沉吟片刻: 临安眼神顿时飘忽一下:“谁,谁呀” 陈贵妃叹息一声,语重心长道:“他非你良配,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 这时,宫女们捧着珍馐美味,鱼贯而入,在桌上逐一摆开。 “菜也上齐了,陛下怎么还没来?” 临安恰好有些饿了,桃花眸子巴巴的望着菜,娇声道:“皇帝哥哥事务繁忙,许是耽搁了,我差人去问问。” 永兴帝坐在御书房的大椅上,一身黄袍,神色凝重的扫过堂内诸公。 永兴帝继位后,没有住进元景帝的乾清宫,而是搬来了西侧的安神殿。 他不喜欢乾清宫,正如他厌恶沉迷修道的先帝,这会让他时刻想起先帝的嘴脸,想起先帝真正的身份。 “北境雪灾严重,已有大批流民南下,滋扰其余各洲。此外,青州、禹州、襄州等地,亦有雪灾,百姓哗变闹事不断。”永兴帝沉声道: “诸位爱卿,觉得该如何处理。” 本次小朝会,商议的主题是“雪灾”,自入冬以来,气温骤降。 原本勒紧腰带勉强能过活的家庭,受到寒潮影响,不得不花更多的银子添置炭火、棉衣等物资。 可对于务农的贫苦人家来说,一年的收入就那么点,吃穿用度都要紧巴巴的盘算着。 花钱买了炭和添置棉衣,就意味着没银子买米。 许多贫苦百姓没能熬过这个冬天,饥寒交迫中人口损失无数。 朝廷接二连三收到各地官府的折子,上面用“十村不留一户”来形容这次灾情的可怕。 “陛下,可让户部调集钱粮赈灾,百姓缺衣短食,无法捱过冬日,那势必化作流民为祸各州。。 “遭了流民洗劫的百姓,也会变成流民,若不能尽早平息灾情,恐生大患。” 未等永兴帝说话,户部尚书仓惶出列,高声道: “陛下,国库空虚,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粮赈灾,请陛下三思啊。” 每年的赈灾时刻,对他这个户部尚书而言,都是一场动摇官帽的风波。 果然,户部都给事中连忙站出来补刀: “陛下,臣要弹劾户部尚书以权谋私,贪赃枉法,与其党羽吮吸朝廷骨髓,以致国库空虚。” 户部尚书跪倒,大声道:“臣乞骸骨!” 永兴帝嘴角狠狠抽搐一下,面无表情的俯瞰着众臣。 正是你们这群只知道窝里斗的读书人,联合先帝,才把大奉祸害的民不聊生.永兴帝握紧拢在袖子里的手,温和笑道: “朕昨日便说了,灾情严重,朝堂上下,当君臣一心,共商对策,诸位爱卿就消停些吧。” 永兴帝满意点头,朗声道:“各地义仓储备如何?” 户部尚书道:“都已开仓救灾。只是,只是秋收时,朝廷与巫神教打了一场,元气大伤。当日粮草便是从各地征调过来的。因此各地义仓储粮不足。” 永兴帝想了想,道:“那官仓呢?” 话音落下,堂内诸公面面相觑,右都御史刘洪出列,道: “陛下不可,若要稳住各地局面,让胥吏、官员正常作为,官仓就不能动。” 动了官仓,朝廷若是发不出俸禄,那才是真正天下大乱。 永兴帝脸色一沉:“那刘爱卿有何良策?” 刘洪沉吟道:“北方妖蛮还欠朝廷无数皮毛、盐、铁矿,陛下可派使者前往北境讨要。” 永兴帝眼睛一亮,底下诸公也议论纷纷,却见王首辅走出队形,作揖道: “是啊,妖蛮牛羊成群,皮毛无数,正好可以御寒,解决朝廷的燃眉之急。” 王首辅耐心的等诸公说完,这才继续开口: “当日拟定誓书,是由翰林院庶吉士许新年持笔,臣亲自监督。白纸黑字写着,妖蛮给予大奉的皮毛、牛羊等物,是在三年后 “如今战事平息不过两月,妖蛮亦是百废待兴,物资紧缺。此刻要让他们履行契约” 王首辅没有说下去,但诸公们明白了。 永兴帝有些烦躁,问道:“首辅大人有何良策?” 王首辅心里叹息一声,就算没回头,也能感受到身后一道道灼灼目光的注视。 身为首辅,有些事他避不过,于是沉声说道: “国库虽空虚,京城内外,乃至中原各地,却富贾横流,陛下可以号召天下义士捐款。” 来了.......诸公心里一沉。 其实早在多日前,京中就有流言,说陛下欲号召捐款,填补国库空虚,要从他们身上割肉。 永兴帝等的就是这一刻,笑了起来: “此法甚妙,首辅大人认为该如何号召。” 王首辅道:“当由诸公带头捐款,臣愿捐出半数家财,赈济灾民。” 王党和前魏党的几位成员当即响应,表示和王首辅一样,捐出半数家财,填补国库。 “我等两袖清风,勉强度日,何来家财?” “商贾逐利,让他们捐款,便如割肉,必定引起哗然。” “国库空虚,不得宣扬,让巫神教得知,恐有兵灾。于内,亦让百姓知晓朝廷外强中干,届时流民落草为寇,祸患无穷。” 一听皇帝要号召捐款,王首辅带头捐出半数家财,诸公反响极大,无比默契的站在同一阵营。 永兴帝抬了抬手,平息大臣们的喧哗。 这里是御书房,不是金銮殿,没有太监挥鞭呵斥。 待诸公安静后,他看向大理寺丞,道: 在场的诸公都是党派核心人物,搞定他们,就能搞定大部分党派。 而大理寺丞现在是齐党的党魁,唯一领袖,他要是点头了,齐党就能拿下,至少能拿下大半。 “陛下!”大理寺丞出列,哀声道: “臣为官二十载,兢兢业业,两袖清风,酷暑无冰,严寒无炭,不过勉强度日罢了。” 说着,抖了抖手,让宽袖滑落,露出一双生满冻疮的手。 “臣为朝堂愿肝脑涂地,死而后已。但臣怜悯妻儿,不愿他们冻死街头。陛下若执意如此,臣乞骸骨。” 老狐狸.永兴帝大脑“突突”的疼,连忙摆手: “不至于此,不至于此........” 真要这样的话,他就成了逼迫官员捐款,导致大臣辞官的贪婪皇帝,名声就臭了,史书若再记上一笔。 永兴帝相信这般读书人肯定会这么写。 永兴帝又问了其他大臣,遭遇了不同的软钉子。 年轻的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,骑虎难下,最后一拍桌子。 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朝廷养你们何用?三日之内,朕要一个万全之策。拿不出来,统统都朕滚蛋!” 小朝会因永兴帝的失态暴怒提前结束。 王首辅正了正官帽,双手拢在袖中,与魏渊的接班人、御史台右都御史、打更人领袖刘洪,并肩走在青石板铺设的宽敞道路上。 远处有侍卫站岗,禁军巡逻,王首辅的目光,百无聊赖的追逐着禁军,片刻后,收回目光,缓缓道: “陛下把爱名声的弱点暴露的太明显,如何与这群老狐狸斗? “有强国实干之心,奈何水平差了些。”刘洪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。 王首辅吸了一口冷气,鼻子冻的发红,淡淡道: “手段稚嫩,心机不够深,这些都可以学。换成四皇子,不比他好到哪里。” 刘洪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:“可惜怀庆殿下是一介女流。” 王首辅冷笑道:“二郎上奏折提议朝廷号召捐款的点子,不就是怀庆殿下给出的嘛。你当我不知?” 刘洪坦然道:“首辅大人慧眼如炬。” “没有单独让商贾捐款,而是让陛下发动群臣捐款表率,她还算有些远见。” “你告诉怀庆,以后想尝试自己的法子,别拿我未来女婿当枪使。陛下注定会因此事丢尽颜面,到时候,少不得迁怒二郎。”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,王首辅平息了怒火,淡淡道: “朝廷国库空虚,户部难以为继。陛下之所以不动那些钱粮,是为防备云州的叛军。” “但若任由灾情扩张,流民数量日益增多,祸乱各地,这同样是叛军乐意看到的。挪用军资,正中叛军下怀。不挪用,叛军仍是乐见其中。 “我虽没与那许平峰打过交道,却已知此人手段高明,令人头皮发麻啊。” 打仗如果发不出军饷,军队是要哗变的。 可不管灾情,不遏制流民的增长速度,局面就会越来越乱,后院失火的后果同样可怕。 “怀庆殿下也是不得以为之。”刘洪叹口气:“原以为先帝去了之后,朝廷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,谁知是一个烂摊子。” “此计若是可行,确实能解燃眉之急。但她忽略了一个关键点。想让这群老狐狸,以及各阶层的官员心甘情愿的掏腰包,需要一个镇的住场的人。 “纵观朝廷,监正算一个,先帝算一个,我和魏渊加起来算一个,许七安算一个。 “监正不管朝政,先帝和魏渊都已是故人,许七安游历江湖,我前阵子问过二郎,他至今没有消息。” 刘洪心里一惊,王首辅原来早就看穿、吃透了这个计策,在没有人察觉的时候,他就已经暗中打探、推敲。 永兴帝乘着大撵抵达,在宦官们的簇拥下,进入景秀宫。 他在院子里停顿脚步,深吸一口气,捏了捏眉心,让表情不再那么严肃沉重。 嘴角带起微微的笑意,然后穿过院子,跨入门槛,看见了等候多时的母妃和胞妹。 吩咐宫女热了好几回菜的陈贵妃,轻声责备道: “陛下虽春秋鼎盛,但也要注意龙体,不要太过操劳了。” “母妃你就别担心啦,灵宝观有的是养身滋补的灵丹妙药。”临安招招小手,笑靥如花: 永兴帝露出笑容,一扫朝堂郁气,在宫女的服侍下开始用餐。 他吃了几口,便与母妃、胞妹聊起家长里短的闲话。 “前些天,听稚儿说,尚书房来了一个小姑娘,是王首辅府上来的。长康不小心招惹了对方,结果挨了打。 “稚儿替堂弟报仇,也被打的满头是包。” “稚儿”是永兴帝的第三子,今年十岁。 陈贵妃一听孙子挨了打,神色大变,柳眉倒竖:“此事我怎么不知?” 陈贵妃狐疑道,无法理解儿子的做法。 永兴帝苦笑一声:“那是许七安的幼妹,幸而当天就被送出宫去了,书也没读上。” 吃了一会儿,陈贵妃见永兴帝始终闷闷不乐,柔声道: “国库没银子了,又刚打完仗,各地的粮仓储备不足,无力赈济灾民。以致于流民四起,化作流寇。 他把自己号召捐款遇到的挫折也说了出来。 永兴帝捏了捏眉心,“坐到这个位置上,才知道有多难。朝堂上下,人人皆敌。” 虽说登基不久,但他已经感受到了重重阻碍,以及政令不由己的无力感。 这是以前当太子时,无法切身体验到的。 永兴帝忙说:“不必想这些糟心事,母妃,儿臣敬你一杯。” 喝完酒,永兴帝挑了些轻松的话题,试图逗陈贵妃发笑,让家宴更轻松些。 临安默默的看着兄长,有些难过。 以前她觉得太子哥哥心心念念继承皇位,很多想法和观念让她不适。 可时过境迁,经历了那么多事,她也成熟了许多。 太子哥哥对皇位执念这么深,除了自身渴望皇位外,大部分原因出在她们母女身上。 母妃被皇后压的抬不起头,她又时常被怀庆欺负,另外,四皇子在朝中有魏渊撑腰。 太子哥哥就是想争口气,让母妃能在皇后面前抬头挺胸,让她能在怀庆面前可劲儿的耀武扬威。 用过午膳,临安借着散步消食的名义,去了德馨苑。 刚进怀庆的地盘,就看见一个俊美挺拔的年轻官员从里面出来。 目若星辰,唇红齿白,脸颊线条硬朗了许多,显得更有男子气概。 临安多情妩媚的桃花眸子转动,上下打量。 许新年道:“臣来找怀庆殿下探讨学问。” 顿了顿,他问道:“对了,我大哥近来有寄信给殿下吗?” 临安一听,就很怨念深重,娇哼一声: “你大哥是谁,本宫不识的,莫要拦路。” 狗奴才离京一个多月,音信全无,分明就是没把她放在心上。 一路直达内院,在宫女的引路下,来到内厅,看见坐在案后喝茶的怀庆。 “我方才在外头遇见许辞旧了,他来此作甚?” 通常来说,能被公主请入府的,都是关系非同一般的人。 女子尚且不论,男子的话,基本都是心腹。 但临安知道,许新年是王家未来女婿,而王首辅是她皇帝哥哥的人。 怀庆随口敷衍,转而问道:“你又来作甚。” 她是不太欢迎临安的,这个妹妹叽叽喳喳的像只麻雀,你一不留神,她就飞过来啄你一脸。 虽然战力还是一如既往的渣,但现在毕竟是永兴帝在位。 尽管临安战败了不服气,却从未向永兴帝告状。 临安来到案边,提起裙摆坐下,说道: “怀庆你点子多,请教一个问题。” 临安就把捐款的事说了一遍,秀眉轻皱: “你有什么法子让那群老狐狸自掏腰包?” 怀庆淡淡道:“别人要抢你家财,你给还是不给?” 临安想了想,道:“这得看谁啦,狗奴才要是问我要银子,本宫是给的。” 怀庆抿一口茶,“所以,非亲近之人不行。你皇帝哥哥伸手要钱,当然要不来。” 临安觉得有道理,试探道:“威逼?” “这是最好的办法,也是最愚蠢的办法。愚蠢在于,不能是陛下去做,否则朝野上下一片骂声,必定遭遇巨大反弹。 “但有的人可以做,而群臣无可奈何。” 怀庆对这个妹妹的智慧又一次失望,和她打机锋,实在无趣。 “若是当年的大奉第一武夫镇北王呢?” 临安终于明白了,恍然大悟,小手一拍桌案: 旋即垮下小脸,失望道:“可他不在京城。” PS:继续码下一章。建议明天看。👨‍🎓“这倒也是,本大侠行走江湖多年,从未见过如此厉害铜皮铁骨,金光灿灿,不愧是西方高手。”🧗‍一人一鬼俩主仆拨开草丛,搜寻一阵,在及膝的杂草里,找到一具尸体。 这具尸体穿着黑色劲装,失去了头颅,手里握着一把卷刃的钢刀,脖颈处那道碗口大的疤,已经干涸发黑,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两个时辰,甚至更久。 “肯定是死于江湖仇杀,怨气还不轻呢,咱们把他给埋了吧,免得他曝尸荒野,七日后化作怨灵。” 苏苏建议道。身为“魅”的她,嗅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怨念。 这股怨念极有可能让死者在七日后,化作怨魂。当然,这类魂魄无法长久存在,短则几个时辰,长则数天便会消散。 可是,这条山道并非荒无人烟,如果在怨魂消散之前,有旅人经过,很可能会遭怨魂攻击。轻则大病一场,重则死亡。 苏苏认为,应该及时杜绝这样的事情。 “怨念这么深,生前恐怕有什么大事吧,才让他这么不甘心。我尝试召唤一下他的魂魄,看看是什么事情。”李妙真沉吟道。 “不是吧不是吧,主人你真觉得自己是女侠了吗?” 苏苏原地蹦了蹦,说道:“你是天宗圣女啊,你将来是要太上忘情的。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恩怨情仇,于你而言都是浮云。忘情而至公,不为情绪所动,不为情感所扰。 “女侠只是我们为了伪装身份,给自己制定的一个角色而已。天之至私,用之至公,你何时能冷眼旁观世人的爱恨情仇,不为所动,不阻止不干预,那你就能修成正果。 “咱们把他埋了就好,何必多惹事端。” 李妙真不耐烦道:“天宗的奥义宗旨,需要你来教我?太上忘情是没错,可如果连什么是“情”都不知道,如何忘情?说忘就忘的吗。” 再说,她不觉得行侠仗义有什么错。为何有些人总把世态炎凉挂在嘴边?就是因为好管闲事的人太少了。 倘若人人都有一颗行侠仗义、好管闲事的心,世态也就不会炎凉。 李妙真把尸体抬到路边,吩咐苏苏取出三截竹筒,竹筒里分别是黑色的淤泥、黑色的血液、散发寒气的药材。 黑色淤泥的主要成分是乱葬岗挖掘出的尸泥,辅以各种阴性材料。 黑色的血液的主要成分是阴时出生的处子的癸水,辅以各种阴性材料。 散发寒气的药材,则是一些生长在极阴之地里的药材。 这具尸体死亡时间过久,无法直接召唤魂魄,而且又是曝尸荒野的状态,强行召唤魂魄,会当场消散在太阳之力中。 苏苏熟练的用三种材料调配“墨水”,并取出一杆指骨为身的毛笔,蘸墨,递给李妙真。 李妙真在尸体身上刻画或扭曲张杨,或含蓄内敛的古怪咒,并念念有词,随着阵法的逐步成型,周遭荡起一股股阴风,太阳仿佛失去了热量。 当最后一笔落下,阴风卷着一道道破碎的魂魄而来,从路边、从草丛里、从半空中于尸体上方凝聚,化作一个不够真实的虚影。 那是一个精瘦的汉子,目光呆滞,呆呆的漂浮在尸体上方。 李妙真眉头微皱,道门是玩鬼的行家,只看一眼,她便确认这个鬼魂受损严重,死前有被人针对性的攻击魂魄。 但对方应该是个武夫,能力有限,无法彻底湮灭魂魄。 同时,抬指渡送出一缕阴气,滋养魂魄。 鬼魂受到阴气的滋补,呆滞的表情有所变化,喃喃道:“血屠三千里,血屠三千里,请朝廷派兵讨伐” 李妙真连续追问数遍,鬼魂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,再多,他就说不出来了。 “血屠三千里”李妙真脸色严肃的念叨。 “怎么处理他?”苏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 “他魂魄残缺,想让他说出后续内容,就得养魂,但养魂是漫长的过程,短期内无法指望。”李妙真目光随之落在尸体上,灵机一动: “若能查出此人身份,或许能进一步知晓内幕,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事。” “主人说的有道理。”苏苏乖巧的点头,然后问道:“怎么查?” 我怎么知道李妙真沉吟不语,不停的思索着,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云州案时,配合许七安查案的经过。 她竭力的回想,试图借鉴许七安的思路,来破解这具尸体的谜团,但她失败了。 沉默的气氛中,苏苏低声说:“如果那小子还活着,肯定有办法。” 你也想起他了?李妙真不动声色的点头,道:“他是我见过破案能力最强的人,嗯,连把尸体带回京城,交给衙门吧。 “此人在距离京城不远的荒山被杀害,八成是遭遇了截杀。” 说罢,李妙真取出地书碎片,对准尸体,光华一闪,尸体消失不见。她接着打开腰间的香囊,将残魂收入其中。 因为有了这件插曲,主仆不再慢悠悠闲逛,李妙真把苏苏收入香囊,召唤出飞剑,翩然跃上剑脊。 一刻钟后,她看见了京城巍峨的轮廓,看见了围绕京城而建的,星罗棋布的村庄和小镇。 李妙真降下飞剑,于城外落地,飞剑有灵,自动归鞘。 她抖了抖玉石小镜,镜面飘出一个羽羽如生的纸人,竹枝为骨,眉目如画。 一拍香囊,苏苏化作青烟飘出,袅袅娜娜的进入纸人。 纸人顿时活了过来,眉眼产生灵动,纸做的身子化作血肉,长裙飘飘。 “主人,我是第一次来京城呢,都说这是大奉首善之城,陆地最繁华城市。”苏苏雀跃道,穿过城门后,她迫不及待的左顾右盼。 “沉稳些,你的人生和鬼生,加起来好歹也接近四十岁了。”李妙真说着,走向了城墙边的告示栏。 每到一处城市,她就会本能的去看告示栏,上面会有官府张贴的告示,包括朝廷政令、通缉檄等。 “主人你老毛病又犯啦,京城高手如云,即使有檄,也轮不到你来替天行道。”苏苏撑着红伞,遮挡太阳。 这时,她看见李妙真身子骤然一僵,眼睛慢慢睁大,盯着墙上的某篇告示,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。 她极少这般失态,看到了什么?苏苏出于好奇,走过去,与李妙真并肩,看向檄。 下一刻,她瞪大了杏眼,红润的小嘴微张,像是见了鬼这个比喻不恰当,像是见了替天行道的道人。 不知是过于震惊,还是激动,撑着红伞的手微微发抖。 午后的阳光略显灼人,许七安带着下属铜锣巡街,前阵子,魏渊采纳了他的建议,并在他的基础上,组织起了一支临时的队伍,由江湖人士组成的队伍。 让他们负责维护京城的治安,朝廷会给予相当优渥的待遇和酬劳。 这条政策妙在从根本上解决了治安乱象,为何偷盗、抢劫事件屡见不鲜? 因为大部分江湖人士都是二混子,没有固定营生,京城物价又贵,不偷不抢,怎么生存。 给他们一个挣钱的营生,让他们维护治安,以彼之矛,攻彼之盾。当然,每一支由江湖人士组织的治安队,都会又朝廷的人马监视着,也要防备他们监守自盗。 经过最先几天的严打,涌入城里的江湖人士安分了不少。 “温饱思,可这事儿一旦满足了,人类就要追求更高层次享受,那就是精神层面的享受。这世界没有电脑,打不成游戏,看不了电影,只有去勾栏看戏听曲,来维持体面生活了” 许七安领着铜锣们进了勾栏,要一个雅间,喝着茶,吃着瓜果,观赏大堂里的戏曲。 许七安背过身去,挡住铜锣们的视线,取出地书碎片一看,大惊失色。 二: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许七安还没死,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许七安没死!!! 四:嗯?李妙真不知道许七安还活着么? 一:云州案后,她便一直四处奔波,不知道许七安死而复生也是正常。不过,随着斗法的消息传来,她知道此事是迟早的。呵,她和许七安在云州结下深厚情谊,如此激动,不奇怪。 我怎么感觉一号在幸灾乐祸?许七安心里一沉。 许七安想了想,斟酌着发出传出:三:二号,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这条传书还没发出去,地书聊天群的众人便看见了金莲道长的传书:李妙真已经抵达京城。 街边,浑身发抖的李妙真握着地书碎片,手指颤抖的输入传书:许七安,你这个王八蛋!你还想骗我们到什么时候。 李妙真愈发的气抖冷,传书道:莫非,你们都知道他是三号?联合起来骗我?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大家为什么不提许七安没死的消息,也能解释为何众人此刻沉默。 九:妙真,他们并不知道许七安的身份。至于他为何复活,说来话长,我给你一个地址,你来此处寻我。 这时,李妙真收到了金莲道长的传书。 李妙真盯着金莲道长的传书,心情复杂,分不清自己是怒还是喜,或者,是羞耻? 传书结束,苏苏迫不及待的追问。她绝美的容颜露出了紧张和窃喜,似乎那个男人的死活,对她来说非常重要。 李妙真压抑火气的“嗯”了一声。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,时常与身边的“魅”感慨天妒英才,许七安死的可惜,她就有种捂住面孔找地缝钻的羞耻感。 苏苏同样有这样的心理感受,所以,主仆对视一眼,默契的挪开目光。 九:李妙真已经进城,你要不要见一见她?我虽然屏蔽了她,没让她说太多,但该来的还是要来。 勾栏里,许七安收到了金莲道长的传书。 道长,干得漂亮!许七安眉梢一样,面露喜色,传书回应:我可以见她。 许七安收好地书碎片,丢个几粒碎银,道:“本官还要事处理,你们喝完酒,继续巡街。” 外城,某座种植柳树的小院门口。 穿着道衣的李妙真,轻轻扣响了院门,几息后,院门自动敞开,传来金莲道长温和的声音:“请进。” 李妙真带着鬼仆苏苏入内,穿过小院,跨过门槛,在屋子里见到了盘膝而坐的金莲道长。 他头发花白,垂下一缕缕发丝,形象一如既往的邋遢随性。 “很好,不愧是天宗最有天赋的弟子之一,你已经踏入元婴境。”金莲道长称赞道。 “楚元缜剑法精湛,不踏入四品,我恐怕很难战胜他。”李妙真道。 “我记得你师兄早就是四品元婴,他还是没有下落吗?”金莲道长问道。 “谁知道呢,也许死于某个女人的报复,也许被哪个老相好囚禁起来,当做禁脔。他的事我懒得管。”李妙真无所谓的语气。 金莲道长沉吟道:“说实话,我并不希望你和楚元缜死斗,甚至不想看到你俩交手。” 李妙真淡淡道:“这是道门的宿命,天人两宗斗了无数年,一直未分胜负。而今掌教踏入一品,终于可以为这场道统之争做一个了结。” 金莲道长笑了笑,没有继续这个话题。 李妙真深吸一口气,咬牙切齿道:“许七安是怎么回事。” “他并没有死,当日服用了司天监的脱胎丸,假死而已”金莲道长简单的解释了其中缘由。 “为何要一直隐瞒我们。”苏苏气鼓鼓的说。 “这个问题,你们自己问他。”金莲道长笑着看向院子。 “哒哒哒”的马蹄声传来,许七安骑着马,停在院外。 他把小母马拴好,进入院子,步入房间,朝李妙真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: “许久不见,李将军怎么换了身装扮?” 然后看一眼宋廷风和朱广孝的纸片人女神,调侃道:“苏苏姑娘,你决定好了吗,要不要做我的小妾?” 苏苏瞪他一眼,别过脸去,一副很嫌弃的样子。 “我是天宗弟子,天人之争,自是这般打扮。” 李妙真面无表情的说完,哼道:“我要把你是三号的事,公布给所有地书碎片的持有者。” s:感谢“独孤倾城tb”盟主打赏。人头落地,发出清脆响声,翻滚途中,帷帽脱落,露出一只玄铁锻造,镶嵌乌木的头颅。 高空中的炮台悬停不动,清光腾起,出现一位白衣男子,容貌普通,身高普通,气质普通,是司天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二师兄。 孙玄机负手而立,俯瞰着塔顶的阿苏罗。 阿苏罗则随手一挥,让那具造价昂贵的法器傀儡化作齑粉。 作为不擅长肉搏的术士,孙玄机和其他体系的三品一样,面对武夫时有着超强的警惕性。 而和其他体系的高手不同,精通炼器和阵法的术士,深谙氪金之道,能操作的空间更大,更加花里胡哨。 这具法器傀儡是孙玄机的得意作品之一,它的身躯比四品武夫还要坚硬,躯干上刻着九十九座小阵,兼具了传送、守护、五行阵法等能力。 双臂是小口径的火炮,四品高手硬吃一炮,都得身受重伤。 此外,它最核心的能力是刻在头颅上的聚神阵,孙玄机可以分出一缕元神依附其中。 傀儡能在短时间内,爆发出三品术士的实力。。 不过在元神依附傀儡时,孙玄机的本体不能行动,而傀儡的力量比起本体,会稍有不如。 因此,法器傀儡的实战性不强,但在当诱饵方面,它简直完美。 倘若阿苏罗没有后手,那么孙玄机就顺势破开封印之塔,释放神殊残肢。 反之,则能试探出阿苏罗的底牌。 显然,这位修罗王幼子也不是简单人物,他同样有提前布置。 阿苏罗缓缓道,他殒落于甲子荡妖战役,而那时,术士体系已经出现一百年。 随着他话音落下,与许七安交手的阿苏罗化作金光消散。 应供,顾名思义,应受天上人间的供养,为佛门最玄奥果位。能证得应供果位的罗汉,皆是世上屈指可数的大慈悲者。 应供果位有两大能力:许愿和受供。 许愿:香客献上贡品,许下愿望,执掌应供果位的罗汉便能实现香客的愿望。 当然,这肯定存在限制,不可能实现任何愿望。 受供:执掌该果位的罗汉,可主动索取贡品。 封印之塔内,有一颗应供果位的舍利子。 开战之前,早有防备的阿苏罗献上贡品,向舍利子许愿,愿望是能得到一位与自身一模一样的帮手。 舍利子回应了他的愿望,以应供果位的力量,召来一位与阿苏罗一模一样的帮手。 从头到尾,与许七安交手的一直都是舍利子“召唤”而来的帮手,并非阿苏罗本体。 这个帮手受限于舍利子的位格,虽然完美复刻了阿苏罗的能力,但修为顶多三品初期。 且维持时间极短,只能用于一时,无法长久。 阿苏罗在引诱许七安背后的同党,他当然也可以选择与复制体一起攻击,但那样只会打草惊蛇,吓走许七安。 双方还未交手,便已经各自布局,设下陷阱。 “是我不久前的窥视,引起了你的警惕?” 许七安右手握紧太平刀,缓步走向封印之塔。 “广贤菩萨早已料到南妖会趁佛门插手中原正统之争时,伺机出手,收服十万大山。” 阿苏罗的声音年轻而醇厚:“故委托我镇守南疆。” 我讨厌有脑子的敌人许七安双膝一沉,利箭般的射向阿苏罗,手里的太平刀斩出刺目的刀光,扭曲空气。 太平刀被两根手指夹住,任凭刀气喷吐,无法伤及阿苏罗的金刚神体。 许七安陀螺般的旋转起来,带动太平刀旋转,让它得以从敌人的手指间挣脱。 收回手指的阿苏罗淡淡道:“不得杀生!” 戒律力量降临,让他生不出战斗和抵抗的念头。 紧接着,阿苏罗脑后的火环熄灭,威严的金色光轮取而代之。 他的气质随之大变,霸道、凌厉、肃杀,宛如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兵。 浮屠宝塔应激旋转,同样震荡出森严霸道的镇压之力,试图影响阿苏罗,削弱他的力量。 阿苏罗握拳,无视浮屠宝塔的力量,击中许七安胸口,打的他暗金色的皮肤寸寸皲裂,胸口瞬间凹陷。 以强攻著称的杀贼之力,直接撕裂了金刚神功。 若是打不破金刚神功,阿苏罗又怎有资格被称为菩萨之下,战力第一? 许七安化身炮弹飞了出去,撞塌一座又一座房屋、殿宇,在南法寺犁出一条飘起尘烟的废物。 失去主人加持的浮屠宝塔,想影响一位证得杀贼果位的罗汉,委实有些勉强。 这时,阿苏罗忽然侧身,一道暗金色的刀光擦着他扫过,消失在南法寺的建筑群中。 几秒后,一座座楼房、殿宇裂开,像是被刀刃划开的豆腐。 许七安借助阴影跳跃,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阿苏罗身后发动袭击,因为有天蛊“移星换斗”的能力掩盖气息,阿苏罗的武者危机并未预警。 刚才那一闪,纯粹是凭借自身的临场反应。 但这也让阿苏罗失了先机,侧身避开刀光的同时,许七安欺身而来,左手握拳,右手持刀,协调作战。 他的拳头就像一枚枚火炮,密集如雨的在阿苏罗身上炸开。 阿苏罗脑后的光轮收敛,炽烈的火环“轰”的一炸,照亮漆黑夜幕。 本就高大魁梧的他,肌肉炸开,又膨胀了一圈。 这位修罗金刚一个头锤砸在许七安额头,他以更强更霸道的力量,强行打断许七安的连招。 眼前一黑,短暂失去意识的瞬间,许七安想起了浮香的话——阿苏罗修行金刚法相失败,转修禅师体系。 一个有资格修行金刚法相的人,他的力量,他的气机,至少也是三品大圆满。 能打断武夫连招的,只有更强大的武夫。 下一刻,攻守互换,阿苏罗后脑火环熄灭,光轮亮起,拳头裹挟着杀贼之力,在许七安身上打出一个个凹陷的深坑。 这下子,换成许七安陷入了被武夫连招的绝境。 而以阿苏罗的实力,以杀贼果位的“不死不休”的伤害,即使一套连招杀不死生命力强悍的武夫,也能让他状态下滑,实力大跌。 见到这一幕,南法寺的僧人欢呼起来,真正的如释重负。 阿苏罗尊者是无敌的,一品不出,无人能胜他。 佛陀成道数千年,祂的弟子大部分已经湮灭在时光长河中。 当今佛门,能称为尊者的,只有伽罗树菩萨、广贤菩萨,再就是眼前这位修罗王幼子。 而像琉璃菩萨,度情度厄罗汉这些高层,在佛门算是后起之秀。 “诸位速速结阵,封锁西院,别让外贼和同伙逃走。武僧出寺协助城防军灭火,捉拿纵火贼人。” 众僧人斗志昂扬,方才的惊恐和慌乱一扫而空。 在许七安“牵制”住阿苏罗的时候,孙玄机也没闲着,他站在炮台边缘,缓缓展开双臂。 一道圆形阵法从他头顶浮现,阵纹状若扭曲的火焰。 十二架炮台浮空而起,把自己投入到阵法中,方甫接触,精铁浇铸的炮身迅速熔化,去除杂质,变成炽亮的铁水。 这些铁水悬浮在孙玄机头顶,在白衣染上一层橘色。 第二道阵法成型,覆盖成吨的铁水,“嗤嗤”声里,铁水迅速冷却。 铁水在冷却过程中,一架口径超大的炮管凝练而成,接着炮身也成型。 掌控阵法的术士,炼器基本已经告别火炉,告别凡火。 接着,孙玄机手指飞舞,虚空画阵,一枚枚形状各不相同,象征着不同领域力量的阵纹诞生,它们有条不紊的烙印在超大口径火炮上。 或用于加固炮身,或用于凝聚灵力.十几息间,数十座阵法刻画完毕。 一架超大口径法器火炮炼制而成。 孙玄机打了个响指,炮管上的阵纹逐一亮起,并引发连锁效果,亮起了整个炮身的阵纹。 强大的灵力开始汇聚,炮口内亮起拳头大小的光团,随着灵力的凝聚,光团还在增大。 这个过程持续十秒左右,孙玄机突然吼道: 话音落下,正对许七安穷追猛打,肆意宣泄暴力的阿苏罗,胸口忽然凹陷,接着小腹、两肋、后背、肩膀........身体各处出现不同程度的坍塌。 一刹那间,他的金刚神功崩溃,五脏六腑遭受重创,气息迅速衰弱。 许七安发动了玉碎,把受到的所有伤害,返还百分之六十。 趁着阿苏罗遭受重创,许七安融入阴影中,出现在远处。 炮管喷吐出炽烈的光芒,直径一米的光柱笼罩了阿苏罗。 整个南法寺被这道光柱照的亮如白昼。 众僧怔怔的望着这道光柱,宛如直视太阳,刺激的眼球流淌出滚滚热泪。 他们看不懂眼前突然反转的剧情。 好强........许七安眯着眼,一眨不眨的盯着光柱。 浮屠宝塔的塔顶,浮现药师法相的虚影,玉瓶中洒下柔和的金辉,治愈着他的伤势,配合三品武夫强大的自愈能力,缓慢的拔除杀贼果位的力量。 不愧是佛门二品中以战力著称的杀贼果位,虽比不上镇国剑的特性,但积少成多的情况下,也能克制超凡武夫的自愈力. 单打独斗的话,我赢不了阿苏罗,玉碎也只能返还百分之六十的伤害,杀敌八百自损一千,幸好我有药师法相 二加三的佛门高手,简直强大到可怕。 “孙师兄的全力一击,配合我的玉碎造成的伤害,阿苏罗即使不死,也构不成威胁了。” 光柱维持了二十息左右,力量耗尽,缓缓消散。 阿苏罗盘腿而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,光柱击打出一道深坑,他双手合十,坐在坑中。 身上的袈裟已经烧毁,这位修罗王幼子的皮肤几乎被烧毁殆尽,露出嫩红色的,如蜡般熔化的血肉。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脑袋,血肉烧毁,露出焦黑的头骨。 脸部五官如同熔化的蜡人,扭曲在了一起。眼眶只剩两个焦黑的孔洞,眼球不见了。 许七安的玉碎直接破了阿苏罗的金身,并重创了他脏腑。 哪怕他及时施展禅功抵御“炮击”,但状态不佳的情况下,面对三品术士的全力一击,仍然难以幸免。 趁他病要他命........许七安身躯融入阴影,又从阿苏罗的背影中冒出来。 没有了金刚神功的加持,以阿苏罗现在的状态,肉身挡不住太平刀的锋芒。 只要斩下头颅,再交给孙玄机封印,阿苏罗面临的只有生机耗尽彻底陨落这条路。 这时候,许七安听见了鼓声,密集的,沉闷的鼓声。 尽管心里诧异,但这并不妨碍太平刀的斩下。 锐利的金属碰撞声响起,太平刀斩出一片火星,它没能斩下阿苏罗的脑袋,被对方伸出的手掌挡住。 阿苏罗烧毁的皮肤迅速再生,颅骨先是被嫩红的血肉覆盖,继而被一层漆黑的皮肤包裹。 几息之内,阿苏罗伤势尽复,同时也形貌大变,他整个人漆黑如墨,宛如深渊里的恶魔。 “很久没有释放血脉之力了,久到我快忘记自己是修罗族最强的战士。” 叹息声里,阿苏罗屈指一弹,太平刀险些脱离许七安的手。 直到此时,许七安才意识到,那密集的鼓声,是阿苏罗的心跳声。 这看到这副模样的阿苏罗,许七安瞳孔微微放大,露出极为震惊,极为愕然的表情。 他如此失态,不是因为恐惧阿苏罗的强大。 而是他见过另一个拥有这种非酋皮肤的人。 血脉之力,这是修罗族的血脉之力?! 这是许七安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。 如果神殊是修罗族人,那么符合他身份的,大概只有那位传说中被佛陀以封魔钉封印,镇压在阿兰陀圣山之下的修罗王。 不过传说中,那位修罗王早已身死道消。 至于会不会是其他阿修罗族人,许七安认为不可能,理由很简单,修罗王死后,继承“阿苏罗”称号的,是修罗王的幼子。 这说明阿苏罗是修罗族最强战士。 以此推测,神殊如果是修罗族人,那半步武神的他只能是修罗王。 “神殊是修罗王,修罗王和万妖国主是姘头,九尾狐是修罗王的女儿,与阿苏罗是兄妹..”许七安于心里嘀咕一声: 不过,其中仍然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疑惑,最主要一点就是时间线的问题。 根据许七安的了解,修罗族归顺佛门至少是一千年前的事,甚至更久,而甲子荡妖发生在五百年前。 换句话说,修罗王应该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殒落,那神殊是修罗王这件事,就有点蹊跷了。 试想,修罗王若是皈依了佛门,佛门肯定大肆宣扬,载入佛经,昭告天下信徒,以此树立佛门威信。。 而不会宣扬修罗王被大慈大悲的佛陀消灭。 “对了,交易,神殊和佛陀有一桩不为人知的交易” 许七安心里一动,隐约把握住了什么,但时间不允许他多想,阿苏罗散发出的气息愈发恐怖。 让整个南法寺笼罩在一层阴影里。 身高九尺,皮肤漆黑,虬结的肌肉一块块纹起,再加上凸起的眉骨,丑陋的相貌,此时的阿苏罗,便如同地狱中走出来的战神。 凸起的眉骨下,那双锐利的眸子,亮起猩红的光。 许七安从这双眼睛里,看到了嗜血残暴战斗。 别说许七安,就连南法寺的僧人也有些不适应阿苏罗此时的状态。 他们停止了结阵,一边念诵佛号,一边后退。 陷入狂暴状态的阿苏罗,最大的特征就是六亲不认。 许七安持着太平刀,凝神戒备,同时抬头看一眼高空,孙玄机的第二发炮击开始凝聚。 如果神殊就是修罗王,那么阿苏罗是否知晓此事?如果他不知道的话,我或许能趁机策反他..许七安心里一动,传音道: 阿苏罗回应他,声音不再年轻醇厚,透着俯视一切的冷漠。 “如果我告诉你,他是你父亲,修罗王,上一代阿苏罗呢?” “是又如何,一入佛门,四大皆空。” 区区杀父之仇.看到这样的阿苏罗,许七安想起了当日风华绝代的女子菩萨琉璃,从西域抵达京城,协助许平峰擒拿他时说过的话。 倘若当初真给琉璃菩萨得手,他的情况不会比阿苏罗好多少。 阿苏罗手指弹出漆黑的利爪,冒着乌光,他身影随之消失,宛如传送一般,突破到许七安面前。 好快........许七安瞳孔里映出阿苏罗丑陋的面孔,战斗的本能快过思考,斩出太平刀。 暗金色的鲜血飞溅,断臂连同太平刀一起坠落。 杀贼果位的力量配合他的修罗体魄,金刚神功完全抵御不住.许七安往右侧跃出,单臂一撑,翻了一个漂亮的筋斗。 过程中,他边拾起断臂,边发动玉碎,将伤势返还给阿苏罗,并打断他进攻的节奏。 阿苏罗漆黑的右臂出现一道入骨的爪痕,但没能撕裂手臂。 他用力握拳,让右臂肌肉炸起,伤势瞬间复原。 玉碎的能力下跌了,不到百分之五十.许七安心里一沉,随后融入阴影。 他原本站立的位置,阿苏罗高大的身影突兀出现,右拳击打而出,目标正是许七安的脑袋。 许七安出现在十几丈外,朝右侧斩出太平刀。 火星溅起,恰好斩中突然出现的阿苏罗胸膛。 同时,斩出一刀的许七安再次融入阴影,消失不见。 他出现在了封印之塔下方,叮!火星溅起,许七安又一次施展阴影跳跃消失。 偌大的西院,两人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战斗着,时而出现在东,时而出现在南,有时只听见“叮”的声音,看见溅起的火星,而看不见人。 许七安也不是粗鄙的武夫了,只会埋头苦干,掌握七绝蛊的他,拥有足够花哨的技能。 先利用“移星换斗”的法术掩盖气息,然后凭借阴影跳跃纠缠,阿苏罗无法判断他会出现在何处,哪怕凭借可怕的速度追击,也始终不能料敌先机,始终慢上一拍。 但这样有个缺点,就是他必须不停的跳跃,不停的跳跃,一旦慢下来,比如趁机破坏封印之塔,就会被阿苏罗逮住。 而封印之塔笼罩着六十八名禅师结成的阵法,即使是他,也无法轻易破坏。 刺目的光柱再次降临,照亮南法寺。 孙玄机的第二次炮击到来,不过目标不再是阿苏罗,而是封印之塔。 笼罩在封印之塔表层的金光又稀薄了几分,瓦片破碎,墙体开裂,受到了极大的破坏。 光柱旋即消失,孙玄机驾驭浮屠宝塔升空,积蓄力量,准备下一次打击。 此时,体系间的相克属性就展现出来了,换成巫神教雨师,或者道门超凡在场,孙玄机绝对不敢飞这么高。此两者皆有召唤雷霆的能力。 但佛门体系的手段诡谲莫测,却极少有操纵天地之力的法术。 “再有两次就能轰开封印之塔了” 本来若是孙师兄亲自出马,破开阵法手到擒来,但孙师兄显然是忌惮阿苏罗,不敢下来。 追逐战继续,直到第三次炮击准备就绪,炮口喷吐出直径一米的光柱,再次轰击封印之塔。 这时,许七安发现阿苏罗不见了。 与此同时,阿苏罗出现在了炮台上,他避开了孙玄机的布置在周围的感应阵法,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炮台上。 以炮台的高度,超凡武夫无法做到无声无息的降临,高空不比陆地,有着力点,武夫可以凭借可怕的爆发力,短距离内堪比传送。 高空没有着力点,武夫御空速度慢,动静大,瞒不过一位三品术士。更别提炮台辐射出的感应阵法。 但有一个地方,是感应阵法无法覆盖的,是孙玄机无法察觉的。 此时,他漆黑的皮肤遍布灼痕,冒着青烟,散发出肉烤焦的气味。 此时,他距离孙玄机,只有三丈不到。 而现在的孙玄机,是本体,不是傀儡替身。 啪........阿苏罗一拳捣出,犹如炮弹出镗,撕裂空气。 炮台上,亮起清光阵法,幻化出龟甲状的防御大阵。但在阿苏罗霸道绝伦的一拳中,犹如崩溃成光屑。 许七安的金刚神功尚且挡不住,何况区区守护阵法。 就在此时,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孙玄机面前,他张开双臂,迎上阿苏罗的拳头。 漆黑的拳头在下一刻贯穿许七安的胸膛,把他的心脏瞬间震成肉沫。 这个时候,孙玄机终于做出了应对,他袖子里滑出一柄改装过的火铳,横跨一步从许七安身后掠出,对准阿苏罗的胸口,扣动扳机。 火铳上铭刻的阵纹瞬间亮起,一枚暗金色的钉子激射而去。 在孙玄机扣动扳机的刹那,许七安发动了玉碎,让阿苏罗胸口坍塌出血肉模糊的伤口,破开他坚不可摧的肉身。 他锐利的目光微微涣散,愕然低头,看着嵌入心脏处的暗金色钉子。 漆黑的皮肤如潮水般退去,阿苏罗踉跄后退,捂着胸口,气息断崖式下跌。 许七安和孙玄机同时吐出一口气。 这是他们事先就商量好的计策,面对一位二品修罗加三品金刚,许七安和孙玄机还没自大到能轻易解决对方。 热血的战斗肯定不行,还得配合一定的计谋。 只有这东西能重创武夫,削弱对方战力,好用程度,甚至超过镇国剑。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,如果许七安再次借来镇国剑,能不能制敌先不说,这把大奉的镇国神兵可能要永远留在南疆了。 阿苏罗的强大不是三品武夫能应对,被夺走兵器的可能性极大。 在许七安和孙玄机的计划中,阿苏罗肯定会想尽办法解决能轻易破阵的三品术士,而术士的“体弱”会让武夫产生一定的松懈。 所以封魔钉要由孙玄机来亲手打出。 唯一的风险就是,孙师兄也得承担陨落的危机。 但术士体系的传送阵法,大大减轻了风险,许七安在发现阿苏罗消失后,当机立刻,捏碎了传送玉符。 传送点早就事先布置好,就在炮台上,就在孙玄机战立的前方。 许七安忍着胸口的疼痛,掐住阿苏罗的脖颈,带着跃下炮台,翻滚着坠落。 下坠的过程中,阿苏罗低吼着展开拳脚,疯狂攻击许七安。 噗噗噗........拳头手肘膝盖等部位化作最犀利的武器,打的失去金刚神功的许七安多处骨折、血肉飞溅。 但很快,阿苏罗的力量开始衰退,气息运转如常,但每一次运气攻击,都会让他心口剧痛,四肢无力,头晕眼花。 那些原本在经脉里畅通流转的气机,此时竟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荷。 “如何?封魔钉的滋味不错吧。” “心乃五脏之首,没了它,你这一身修罗精血,该如何运转?” 他猖狂大笑,一记头锤重重撞在阿苏罗额头,撞的他眼冒金星,双眼翻白。 武夫战斗时,一身精血运转全靠心脏,当它停止输送血液,大脑就会缺氧,体内血液阻滞,四肢无力。。 其中的苦头,许七安心知肚明,超凡武夫强大的生命力让他不会死亡,但痛苦是时时刻刻的。 幸而他当初炼神境时,把元神磨炼的极其强大,意志力坚定,没有被痛苦折腾的崩溃。 每一位超凡武夫都有可怕的韧性。 深吸一口气,胸口的贯穿伤、周身各处伤势迅速复原,许七安展开反击,拳脚肘膝,身体坚硬部位化作武器,刚才阿苏罗怎么打他的,他就怎么还击。 爆竹般的清脆炸响声里,鲜血从阿苏罗身上不停飞溅。 修罗王幼子双目赤红,喉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,竭力抵抗,却难以挽回颓势。 另一边,孙玄机轻飘飘落在塔顶,脚下亮起一道圆形阵法,层层下拉,十二道圆形阵法将佛塔分成均匀的十二等分。 紧接着,上六道阵法顺时针转动,下六道阵法逆时针转动。 覆盖在封印之塔外层的金色佛文逐一炸裂,这并非暴力破坏,而是更高明的破阵手段,从根本上瓦解了形成封印大阵的佛文。 远处观战的僧人看着这一幕,脸色俱是呆滞茫然,与刚才一样,他们没看懂这场变幻莫测的超凡之战。 这两个外贼,能逼阿苏罗尊者开启血脉之力,已是虽死犹荣的战绩。 事实确实如此,面对开启血脉之力的阿苏罗尊者,那位不知底细的金刚节节败退,仓皇逃避。 然而,在阿苏罗尊者杀上炮台后,情况急转而下,那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外贼金刚反客为主,打的阿苏罗尊者毫无还手之力。 而且这并非一时侥幸占得上风,他们能明显察觉到阿苏罗尊者气息快速下跌。 老和尚嘴皮子颤抖,用西域语言嘶吼道: “速速结阵,助阿苏罗尊者斩杀外敌人,守护佛塔。” 许七安双脚在阿苏罗胸口一蹬,同时甩出了太平刀。 太平刀呼啸而去,化作一抹游鱼般暗金色的光芒,灵活的在众僧之间穿插纵横。 它所过之处,禅师们纷纷倒下,或头颅飞起,或上半身与下半身分离,或双膝处被斩断。 只有少数的四品禅师,关键时刻施展禅功,佛光护体,挡住刀光的切割。 在过去的超凡战力,太平刀表现和它的名字一样平,甚至有些拉胯,但不代表它不强。 主要是主人面对的敌人位格太高,它一把刚诞生灵智不久的小破刀难以发挥决定性作用。 不过这段时间在龙气中温养,它的锋芒愈发犀利。 已经渐渐成长,能在超凡境中发挥极大作用。 而眼下对付这群禅师,不能说砍瓜切菜,只能说切豆腐。 禅师们立刻做出应对,数人,或者十数人原地盘坐,结成禅阵。 果然挡住了这把所向披靡的神兵,让它难以破开层层叠叠的护体金光,可这样也让众僧无力援助阿苏罗,阻止孙玄机破阵。 梁木折断的“咔擦”声里,砖块散落的“哗啦”声里,这座封印之塔终于支撑不住,坍塌了。 第一层的中央,用黄金浇铸着八角基座,基座上是一朵黄金浇铸的莲台。 不管基座还是莲花,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佛文,属于封印阵法的一部分,但现在,这些佛门黯淡无光,变成了纯粹的刻文,不再具备神异。 莲台上,摆着矫健修长的大腿,有着流畅的肌肉曲线。 它被封印在此地五百年,却没有半点枯萎衰竭的迹象,鲜活的宛如活人的双腿。 封印之塔一共三层,每一层都盘坐着众多禅师。 随着佛塔的坍塌,这些禅师保持着盘坐的姿势,纷纷坠落,即使从高空坠落,他们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,没有苏醒,没有抗拒。 香囊气旋滚滚,轻易的把双腿摄入其中。而后,他扫了一眼东倒西歪,犹如雕塑的众禅师,略作犹豫,放弃了将这些禅师斩尽杀绝的想法。 在双方没有敌对交手前,这些禅师在孙师兄眼里是无辜之人。 哪怕未来有一天,这些禅师会是他的敌人,但那是未来的事了,真到那时候,他杀敌也不会手软。 孙玄机言简意赅的大吼一声,脚下清光腾起,传送回炮台。 炮台绽放清光,旋即消失在沉沉夜空中。 见状,许七安没有犹豫,果断的放弃对阿苏罗的连招,盯着浮屠宝塔腾空而起,喝道: 太平刀呼啸而回,让主人踏在刀脊上,一人一刀破空飞走。 倒不是许七安心慈手软,中了一枚封魔钉的阿苏罗气息暴跌,但不代表这位修罗王幼子废了,他依旧是超凡境。 而武夫是出了名的难杀,神殊残肢已经取走,没必要继续逗留此地,迟则生变。 给大家发红包!现在到微信公众号[]可以领红包。 经历了一番大战的南法寺略显狼藉,破坏主要集中在西院,其余区域,除了许七安斩出的那一刀,将大半个南法寺贯穿,基本没再受到波及。 阿苏罗盘坐在没有一块好砖的广场上,背景是坍塌成废墟的佛塔。 他的皮肤不再漆黑,但也不是金刚独有的暗金色,脑后火环熄灭,此时的他看起来,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僧人。 阿苏罗尊者,当然掌控解开封魔钉的秘法,也有这个实力。 幸好只是一根封魔钉入体,虽让他实力受损,但不至于变成废人,还有余力自行拔除。 若是九根封魔钉尽数打入体内,他也只能返回阿兰陀求助菩萨和罗汉们了。 一位老僧率领十几位弟子进入西院,弟子们原地停下,老僧缓步上前,双手合十: “阿苏罗尊者,魔僧残肢被夺,该如何是好?” 这位老僧满脸皱纹,身躯枯瘦如柴,是南法寺的主持盘念大师。 当今佛门,在普通弟子眼里,德高望重者大多是“盘”字辈,往上一辈是“度”字辈,“度”字辈的僧人,要么成就超凡,要么早已化作黄土。 超凡领域的强者,就不是德高望重能形容了。 盘念主持颔首,苍老嘶哑的声音说道: “是否要派门中弟子搜捕十万大山境内的妖族?” 佛门在南疆经营多年,兵强马壮,高手众多,远比妖族要强大,不然也无法统治十万大山。 “传令各城,囤积粮草、药材,加固城墙,伐木开道。” 这些命令,每一条都是用于饥荒和战乱时期,十万大山物产丰富,取之不尽用之不竭,不存在饥荒问题。 阿苏罗表情庄严,保持双手合十姿势: “南妖隐忍五百年,暗中积蓄力量,也到了卷土重来的时机。此事,我会与阿兰陀那边联系。 “十万大山已入佛门版图,永不改变。这次,我们会彻底打散南妖的气数。” 盘念主持吐出一口气,问出了困扰依旧的疑惑: 阿苏罗反问道:“修行金刚神功,且与司天监有干系的大奉超凡武夫,还能是谁?” 盘念主持脑海里浮现一个名字——许七安! 盘念主持神色复杂,痛心疾首道: “此子竟已成长到这等地步,未能将他收入佛门,错失机缘,错失天大机缘啊。” 苗有方和红缨护法、青木护法、白猿护法,以及十几名妖族部众把酒言欢,载歌载舞,庆祝行动圆满结束。 “大奉的火药果然名不虚传,炸的真爽。” 一位马妖拍着胸膛,振奋道:“恨不得把西域人一锅端了,救出水深火热里的同族们。” 红缨护法连忙举杯:“此次行动顺利完成,许银锣和苗大侠功不可没,让我们举杯敬远道而来的贵客一杯。” 三言两语,就把苗有方捧到舞台中央,成为众妖视线的焦点。 苗有方听着一声声的“苗大侠”,人没醉,心先醉了。 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是我中原人士的分内之事。诸位虽是妖族,但热情率真,在苗某眼里,远比大部分人族要值得结交。 仰头喝酒的同时,扫了一眼几位ru挺腰细,容貌艳丽的女妖。 不知道妖族在男欢女爱方面是否开放?我冒着生命危险在城里四处丢炸药,他们安排几个侍寝的女妖应该不过分吧,跟着许银锣混真是好啊苗有方浮想联翩。 这时,他发现不远处的白猿护法,澄澈蔚蓝的眸子,灼灼的盯着自己。 苗有方心里一凛,肾上腺素飙升,如果让这只猴妖说出自己方才的内心想法,那么,那么他会变成下一个李灵素。 到时候只能掩面而泣的离开十万大山。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,红缨护法丢掉手里的酒碗,飞扑向袁护法,把它扑倒,双手死死捂住对方的厚嘴唇。 白猿护法倔强的看着他,微微摇头。 他的能力已经超出四品范畴,并非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。 见状,青木护法默不作声的拎着了藤蔓手杖。 白猿护法看一眼手杖,默默点头。 白猿护法撕下衣角,遮住了自己的眼睛,并背对众人。 这样的话,在场众人的心声依旧能传入他耳中,但他再无法分辨那些心声属于谁。 苗有方松了口气,用力握住红缨护法的手,情真意切的说道: 服用了孙玄机给的丹药,稍加调息后,许七安的气息重返巅峰。 “阿苏罗太可怕了,他不是三品能对付的。” 夜姬在旁端茶送水,满脸心疼,等许七安喝完水,她说道: “神殊大师的这部分残肢,又能助许郎拔除两根封魔钉。这样一来,你便只剩最后一根封魔钉。” “恭喜恭喜。”白姬抬起两只小爪子,拱了拱手。 夜姬含笑看着他,等啊等,没等来后续,有点茫然的回望情郎。 甚好........夜姬眼巴巴的看着许七安,忽然明白他之前为什么要请白猿护法帮孙玄机说话。 许七安传音说了一句,看向孙玄机:“孙师兄,把神殊的残肢放出来吧。” 孙玄机摘下挂在腰间的香囊,解开,轻轻一倒。 许七安审视着肌肉线条流畅的双腿,转头望向浮香: 他没在这对大腿里感受到元神波动。 “封印五百年,大师在沉睡,需用精血才能唤醒,不多,一滴就够了。但不需要许郎你的精血,用我的便成。” 孙玄机扫了一圈石窟,自力更生的寻来笔墨纸砚,书写道: “躯干、双臂和双腿都有了,头颅呢?” “头颅应该在阿兰陀,被佛陀亲自镇压着。”许七安想起浮屠宝塔内,那条邪恶左臂的话。 现在的神殊大师就真的是刑天了呀,嗯,还得给他配一套干戚他心里嘀咕。 “许郎,如今尚不知这部分残躯内的元神是善是恶,容奴家先向娘娘禀告结果。” 浮香办事还是这么稳重妥帖啊许七安“嗯”一声。 夜姬当即取出狐狸香炉,搓亮黑香,待青烟浮起后,她用力吸入鼻腔。 俄顷,强大的意志在她体内复苏,左眼溢散出烟雾状的清光。 九尾天狐没有说话,目光死死盯着桌上的两条腿。 详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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